在激烈混战格局下,基金行业的“马太效应”越发凸显。有别于经常见诸新闻的头部公募,有相当一部分小微公募,在默默承受着持续的经营亏损压力。业绩亏损背后,这些基金公司普遍存在着产品短缺、投资业绩不佳等问题。
券商中国记者发现,有公司近五年里未曾发过新基金,有公司尝试发行光伏等热门主题基金却惨遭失败。在这些困境下,小微基金公司在近年来这轮行业大发展中,越来越边缘化,甚至遭到了股东“清仓式”抛售。
看到这些惨淡经营现状,有公募人士对券商中国记者感慨到,公募基金可能并不是一门好生意。虽然有牌照壁垒,但要长期可持续发展并不容易。相比之下,同为持牌经营的第三方基金销售公司,在具有稳定业务资源前提下,可能会更容易分得一杯羹。
【资料图】
德邦基金亏损超7000万元
基金公司大多数为非上市公司,其经营数据主要源自(上市)股东披露的年度或半年度报告。近期刚披露完毕的2022年年报,则成为观察基金公司最新经营情况的绝佳窗口。
根据统计,有统计数据的67家基金公司2022年总共实现净利润394.38亿元。从利润规模来看,一方面有17家头部公募盈利超过10亿元,它们的总利润规模达到了306.64亿元,占整体利润的77.75%。但另一方面,则有10家基金公司出现经营亏损,累计亏损幅度为4.35亿元。
整体而言,10家公募的亏损规模均为千万元级别。其中,德邦基金亏损7369.03万元,位居第一;江信基金和九泰基金亏损均超过6000万元,分别为6671.15万元和6420.22万元;跟随其后的是富安达基金(-5345.40万元)、红塔红土基金(-5039.60万元)、摩根士丹利华鑫基金(-4855.54万元)、国融基金(-3809.45万元)、东海基金(-1553.11万元)、瑞达基金(-1314.51万元)、南华基金(-1075.99万元)。
此外,从营业收入这一指标来看,10家公司中有8家公司去年收入不及1个亿。其中瑞达基金收入更是只有47.03万元,江信基金和国融基金收入也分别只有738.97万元和642.66万元。
但从股东背景来看,这些基金公司“出身”并不差。比如德邦基金、东海基金、红塔红土基金等公募均是券商系公司,南华基金和瑞达基金均是期货系公司。其中,南华基金是国内首家期货系公募,但从2016年成立至今连续7年亏损。而摩根士丹利华鑫基金更是有着雄厚外资背景的公司,从2003年3月成立算起该公司已有着20年发展历史。
江信基金“一基未发”
从记者梳理来看,不少亏损基金公司背后,隐藏着产品稀少、投资业绩不佳等问题。在这些问题的长期困扰下,基金公司在近年来这轮公募大发展中,变得越来越边缘化。
以江信基金为例,该公司成立于2013年初,在成立之初的几年里发行过若干只基金,管理规模在2017年达到40亿元出头。但在2017年之后,即便是在2020年和2021年这样的“大年”里,江信基金并没有再发行过新基金。截至2023年一季度末江信基金管理规模为30.56亿元,排名在一百名之外。
数据显示,目前江信基金旗下一共有9只基金,其中有7只为固收类基金,另外两只为灵活配置基金。以规模最大的混合债基江信添福A为例,该基金成立于2016年,截至目前规模为7.76亿元左右,成立以来截至目前回报率勉强超过20%,近年以来回报率为1.46%,在662只同类基金中排名481位。根据国盛金控发布的2022年年报,国盛金控持有江信基金30%股权,2022年是江信基金连续三年净利润亏损,2020年、2021年、2022年亏损额分别为1034.72万元、2115.89万元、6671.15万元。
再来看成立于2017年6月的国融基金,旗下虽有9只基金,但最新总规模却只有6.01亿元,其中有多只为规模不足5000万元的迷你基金。其中,成立于2018年6月的国融融银最新规模2个多亿,和成立时规模差不多,但成立至今录得超40%的亏损幅度。今年3月,国融基金旗下的国融光伏主题行业优选基金募集失败,成为今年以来第二只发行失败的新基金。
需要指出的是,经营不善并不仅是业绩亏损,有的公司还发生过“老鼠仓”事件。根据2022年12月九鼎投资(600053)公告,九泰基金、吴刚等涉嫌违法违规案已由证监会调查完毕,证监会依法作出行政处罚:吴刚被采取证券市场5年禁入措施,处罚100万元;九泰基金相关牟取利益行为责令改正,并处100万元罚款。九泰基金时任董事长吴强、时任总经理卢伟忠、时任副总经理吴祖尧等人被给予警告、暂停基金从业资格,并被处罚10万元-30万元不等。
已有资本选择离场
从金融主体势力来看,基金公司大多是作为大股东(特别是银行、券商、保险、信托等股东)全牌照布局的一部分而存在。但也有一部分股东(特别是持股非第一大的股东)将基金公司股份作为财务投资。
在经营规律上,不同金融机构存在不一样的盈利周期。从业内人士观察来看,传统的保险公司一般需要7年左右时间才能实现盈利,而基金公司盈利一般需要三年左右时间。但从现实情况来看,因各家公司禀赋不同,盈利情况呈现出较大差异性。比如南华基金成立7年以来连续亏损,摩根士丹利华鑫基金作为一家有20年发展历史的公司依然出现亏损。
面对这些不善经营结果,基金公司的股东逐渐坐不住了。从记者跟踪情况来看,有的基金公司股东选择了坚持,如瑞达基金去年底获得新增注册资本7000万元,注册资本由1亿元增加至1.7亿元;国融基金分别于去年1月和6月两次迎来资本金增加,从1.5亿元增至1.7亿元再增至2亿元。两轮增资后,国融证券对国融基金的持股比例从51%提升至53%。
但也有资本选择了离场。根据北京产权交易所网站近日消息,北京市华远集团拟出售所持的30.2419%红塔红土基金股权。此次股权转让如果成功,北京市华远集团将完全退出红塔红土基金的股东名单中。
红塔红土基金成立于2012年6月,由3家股东单位出资设立,其中红塔证券出资比例为59.27%,北京市华远集团出资比例为30.24%,深圳市创新投资集团出资比例为10.49%。根据红塔证券2022年年报,红塔红土基金亏损5039.60万元,为2016年以来首次经营亏损。截至2022年末,红塔红土基金总资产8.56亿元,净资产6.07亿元。2022年实现营业收入3665.98万元。
第三方代销商业模式优于基金公司
看到这些微小公募的惨淡经营现状,有公募市场人士私下对券商中国记者感慨到:“如此看来,在基金分工链中,基金公司并不是一门好生意。虽然有牌照壁垒,但要活下来长期可持续发展并不容易。相比之下,同为持牌经营的第三方基金销售公司,可能会更容易分得一杯羹。”
该公募市场人士所言,并非缺乏逻辑的侃侃而谈。他对记者进一步分析道,当前基金销售领域竞争也是相当激烈,“马太效应”甚至会比公募基金更为明显。但从经营模式上看,第三方基金销售(主业为基金代销的持牌机构,而非银行、保险、券商等机构)却会比基金公司省了很多功夫。
“基金公司的经营发展,牌照资格自不必说,还要养一批基金经理,且需给基金经理一定时间做出成绩,然后才有可能打开局面。但即便如此,也依然要在起伏不定的市场行情中面对着无休止的不确定性。”该公募市场人士说。
相比之下,该公募市场人士认为,基金代销的经营模式则会简单很多,既不需要像基金公司那样高端的办公场地,也不存在支付给基金经理——尤其是知名基金经理——的高薪资成本,更不存在业绩不稳定等不确定性。相反,基金代销只要有业务就能获得确定的经营收入。如果具备核心业务资源,在当前情况下盘入一张第三方代销牌照也是不难的。